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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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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山乡的冬天

2018/12/25 作者:李亚红  点击数:

  隆冬的午后,太阳仅有的温存,化解着积雪的冰凉,潮湿的山乡,凝成一缕清冷,在凹凸的视角里,掠过灰蒙蒙的沟壑。我沿着崎岖的山路,在雪迹斑驳中,与女儿一路同行,走近大山,走回那年那月的冬天,重温雪的甜美,和山的安详。

  这个冬天,褐色是深沉的版面,也是流动的画廊,在山水之间填充了一抹淡薄,和少有的宁静,雪自作主张成了陪衬,寒冷刻意的回放,逆境营造了在冬天的审美思路。雪花的缔造,把大山的向往引向天外,贫瘠、庸俗、被虚拟成富丽堂皇,虚荣随心所欲了,唯独岁月为我保留了一份单纯,在大山的隐秘处,涂成乡愁的温巢,安放在山脊,等着游子久违的回顾。

  走回山乡,映入眼帘的是拥有母性气息的山体,那山守护了我的童心,寒冷中,母亲捂热了我冰凉的脸颊,那个冬天却怎么也走不进去了,生活开启了一扇门,终会关闭另一扇门,我在门与门之间走动,脚印在时光背面,留下浅显的情绪。回神中,大山包容的村落,泥土的气息,和以往的孩子气,乱窜在山涧的小道,绕着林子,眷恋在中年轻叹。那山安放了我的少年,当幼稚蜕变时,贫穷犹如一场梦,迟迟不醒,五谷填不满腹,欲望的眼神,瞅着鼓起的山包,幻想着美食,锦衣。那山流放了我的青春,奔走使我成了山乡的过客,匆匆中,岁月如梭,往返成为一种疲惫之后的念想。

  顺着新修的水泥路面,冬搁浅了色调,尘埃猝死在雪影里,静谧中似乎又回到从前,我的脚步变得轻盈了,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场景,在寒凉中,依然留有温存。人走了,屋子装着记忆,山失色了,时光填写了点点滴滴,素材云集处,还了少年的轻狂,经年的迷茫。溪水凉了,是被闲置的太久,那悦耳的水流,追着时光走了。

  我仰望山坡上的一道道坎儿,一条条小径,那是故乡一张一合的脉搏,穿透在时空中,激活了岁月里的情愫,弥补着指尖走丢的光阴。我走近记忆,变得冲动起来,走过的沟沟坎坎,清晰可见,就连那羞涩的笑容,怯怯的身影隐约可见,唯独现在的我被沧桑劫持了,站在时差囗捕捉亲和,散落的缕缕乡情勾起了往事。

  家曾经是避雨的港湾。如今,家是空寂的徒壁,我走进去了,却有种莫名的踏实感,这瞅瞅,那摸摸,在褪色的物件里,看到了从前美好的瞬间。似乎时光迂回了,在空气里散发着亲切感,无法触摸的情景浮起,暖暖的感觉在我周围萦绕,使人睹物思人,再度为逝去的感伤。

  我蹲在冬天的檐下,被眷恋按低肩头,久久地凝视着有雪的山坡。整个山里黯然失色,雪迹和物种呈对立,两种单纯的格调,却是冬的全部,我身后的老屋,与我站在一起,相望着山路与雪迹。暗淡的褐色,在雪地偶尔扎堆,偶尔流动,表达着冬的种种情绪,从谷底到山岗,我的足迹一直在,深一脚浅一脚踩着陡峭的山路,擦地声在耳畔回响,始终不能靠近现在的我,在时光的前夜藏了起来,留给日子回味。雪是纯白的,以稿纸的姿势铺开在地,树木显得失色了,本能地挺着干巴的身板,在有雪的季节相望相惜,雪的心境是明媚的,层次分明地循序渐进,犹如穿插在冬日里脉络,形神如一,锤炼成动态的图腾,从我眉梢飘过,伴着低低的风声,追赶着时间行走。

  斜阳遮住了山头,一丝风凉浇在了眉心,回首,山还是那山,水还是那水,我始终被拒之门外,无法穿透回另一个有雪的冬天,只有回味,咀嚼过往,填补心中隐隐的失落感。

  一声沙哑的鸣叫,几个黑点越来越近,乌鸦由远而近,兴致勃勃地盘旋在山谷之上,这种被人常常忽略的镜头,融合了数十年的前后,这个冬天在有雪的山地,依然保留了印象中的一幕。

  我迟迟未起归心,沉浸在过往的追忆中,女儿在耳边的再三催促,才使我勉强收起私心,在陡峭的坡头,用蹒跚告别老屋与大山。

  回望,风凉嗖嗖的,目送我的是绵延的山,是纯情的水,是满山遍野的树,是拐了又拐的路,是潜伏在山里的村落,是冬天的踪迹,在一个叫故乡的地方,安置了细节,走进大山的怀抱,我在心里大声呼喊: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山谷隐约回荡的,是我朝思暮想的美丽,一种美奂绝伦的心动。回放,令我一次次回首,放不下,收不拢,家门一直是敞开着,只是我习惯了回忆,顺应了音符的乐感,用文笔涂抹了那年、那月,那个融入在冬天,有雪的山乡。

  当心贴近雪时,我走近了冬天,当视线被放开时,我走出了山乡的从前。如果雪花再度婆娑时,我将走近山乡的冬天,为觉醒的故乡,印上我念念不忘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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