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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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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

2022/03/24 作者:武双喜  点击数:

  星期天带孙娃去公园游玩,看见公园里孩童们争先恐后地依次玩着滑滑梯,我在一旁思绪瞬间穿越时空,想起儿时溜土坡的情景,不由心驰神往,五味杂陈。

  生产队时期,队上两季繁忙的收种过后便是农闲时节。那时候生产队里牲口多,农闲时队里要组织全体社员拉土以备全年垫粪所需。生产队土壕距离饲养室大约有四百米左右远,土壕内有三四个壮劳力挥舞着镢头挖土,拉土架子车并排放在挖好的土前,男女社员各自用铁锨装满车子,驾起车子跑向坡口,上坡时有专人帮忙助力推车子,上了坡道后便是平坦的土路,男女社员拉着装满湿土的架子车,你追我赶气喘吁吁赶到了饲养室旁的土堆处,有两人在两边车帮推架车子,将车子推至土堆顶的平面边沿,拔了粪笆倾倒车内的湿土,湿土由高处至地面形成四十五度的斜土坡。

  社员们劳动一晌结束后,成群结队的孩童们呼朋唤友,相约来到涝池岸边土堆处玩耍,年龄尚小的跟屁虫们在光滑的土坡上爬上溜下,玩得不亦乐乎。度过溜土坡的年龄阶段,便是在土堆顶面上小助跑,跑到土堆边沿处,纵身腾空跳至湿土半坡处,双脚和两腿深深地插入湿土内至腿膝盖处,凌空落地的感觉特别惬意。(这个年龄段大约十岁左右)伙伴们玩得兴高采烈。有时淘气的男孩会乐此不疲上到柳树上折下柳树枝条挽成圈状草帽,分发给伙伴们,形似战争片中威风凛凛的解放军战士。

  那时候东一二队共用一个涝池,涝池呈东西长,南北窄。

  涝池南岸是东一队的土路,宽度大约一辆马车能通过,土路南边紧挨着就是东一队的大土堆。

  涝池北岸是东二队的土堆,有时两队的娃娃伙们无聊时,会站在土堆顶上用稚嫩的童声大喊叫阵。

  东一队娃娃伙不约而同地大声吆喝着:东二队开一火!

  东二队的碎娃们不甘示弱大声回应道:东一队!开一火就开一火!叫阵言罢,两岸伙伴们显得异常亢奋。有一领头男孩大声向对岸强调道:“只许用湿土块,不许用干土块。也不许用弹弓打。”这已是许久以来的约定俗成,湿土块是伤不了皮肉的。领头男孩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喊“开火!”,霎时,涝池岸上空的湿土块密集地相互穿梭着,两岸呐喊声骤起,土块如冰雹似的降落至双方的“阵地”上,十来岁的男孩投掷土块力度大,命中率八九不离十,不是打在对方小孩的肩头,就是打在前胸,总之“弹”无虚发。机灵鬼不仅会投掷“子弹”,而且还会躲避对方的“子弹”。面对“敌方”飞过来的“子弹”,他神情自若从不怯懦,稍蹲一下,“子弹”从头顶擦着头发飞了过去,当“子弹”直冲着左胸飞来时,他身子向右稍一倾斜,“子弹”擦着外衣飞过。总之他是逢“凶”化吉,左右逢源,化“险”为夷。

  年龄稍小一点的跟屁虫们投掷土块,大多落在涝池里头,犹如轰炸机连续射击水面,溅起层层涟漪。领头的男孩朝着跟屁虫们大声喊道:别撇了,都拣土块去。瞬间小男孩小女孩们俨然成了送“弹药”的后勤保障,跑前跑后往大伙伴的手里递着湿土块。

  如有一方败下阵来,胜方乐呵舒心地振臂欢呼:“嗷嚎嚎!嗷嚎嚎!”嘲讽奚落对方,之后抬起领头的男孩欢呼雀跃。败方退下土坡悻悻而归,路上商议另换头领再度出击应战。

  有时激战中,忽闻对岸土堆上传来孩童一声尖叫的哭啼,两队孩童的开火戛然而止,所有玩伴作鸟兽散,忐忑不安地各自跑回家。

  有时也会碰上队长大声呵斥:“你们都是吃得撑的?不要打了!辛辛苦苦拉的土让你们都扔到涝池了!都往回走!

  有时东一二队的小孩会联手出击迎战邻村小孩的挑战,默契的协作如同一个联队,小时候曾与南阳村,后峪村小孩鏖战多次,无非就是偷苜蓿、偷豆角、偷拾麦穗引发“战争”。

  过了一两天后两队的孩童们又不约而同集结于涝池岸边,兴致勃勃地酝酿着下一轮的“打仗”时间。

  转眼间,当年的小伙伴们如雨后春笋般一个个长大,弟兄姊妹四五个,七八个的家庭占大多数,考学当兵是唯一出路,那时候金榜题名者如凤毛麟角。年轻后生们踊跃参军,娃娃头也如愿以偿光荣入伍,他在部队刻苦训练,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射击百发百中,投弹命中率很高,他曾代表团部参加师部军事演习,荣获多项殊荣和先进个人标兵,多次为团摘金夺银,被团评为爱军精武标兵,为团队争了光!于是他被提了干,当了军官。在他的影响下全村的青年积极踊跃参军报效祖国!

  触景生情,不经意间回想起童年。当年“打仗”的伙伴们都在哪里?好想回到从前…如今,当年的大土堆处已成了乡亲们的宅院,大涝池虽已被垃圾快填满了,但心底会常常泛起无尽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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