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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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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妈妈就赶紧去看她

2013/11/29 作者:张少玫  点击数:

      昨天晚上已经7 点多了,突然间特别想念妈妈,有一种紧迫感,甚至对女儿说:“我真不能想象……”于是对女儿说陪妈妈去看奶奶。说走就走,好是爽气开心。去看过她,心中酝酿的愁绪似乎消除了些许,我想这个双休日应该能过顺畅舒服了,昨晚回家睡得好香,连梦都不做。

      今儿一早只因为妈妈问了句“要不要来吃饺子”,根本不管昨晚刚刚见过妈妈,也不顾及要陪女儿学习,我当即答应去吃。不知为什么,心里只觉欠跟妈妈一起亲密相处腻腻歪歪黏黏粘糊糊的时间,就如昨晚回答妈妈所问“怎么这么晚了跑来了?”,我说因为刚才就想看看你抱抱你摸摸你陪你一会儿啊,所以就来了,没什么其它的原因。于是坐在沙发上,靠着妈妈胖乎乎松弛柔软的肩膀和身体,觉得彻心地舒服惬意,什么也不用说,什么刻意的话也不用想,心中空空如也,深彻骨髓的慵懒舒心、一片纯净清明,彻底地放松自如自在,好舒服的感觉,似乎回到了幼年和婴孩时期,我只要静静感受和妈妈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后来因为太晚因为女儿要回家,于是没有太多的停留就很快回来了。

      今天整个大半天都跟妈妈在一起。躺在床上和妈妈一起午睡,睁开眼跟她在床上聊那些陈旧而遥远的往事,大跃进淘沙炼钢铁、反右派、文革和我的父亲,幼小的我跟随在被揪斗的父亲身后追逐等等情景,心中没有了揪心的悸痛,说到那时人们心中共同的美好未来前景愿望:“电灯电话楼上楼下”等等,回忆这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人旧事,非常满足我的感情需要,似乎在与最亲近的人一起品尝陈年的老酒,特别惬意。我甚至和妈妈挤在一个枕头上,手拉着她的手脸挨着她的脸,那么近距离地静静地端详着她,我告诉妈妈:看来你最近的心脏血压都不错,因为看你的脸色很亮堂,就连脸上的小红痣都变得红彤彤地漂亮了,似乎好久没有看到它这么明显地鼓圆而红润了。妈妈的老伴朱伯伯听见了说:“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别找不痛快不舒服”。其实现在再与妈妈谈起过去和父亲,对我们娘俩来讲,已经不像从前那般不敢提不敢想,太痛苦太断肠,这个话题似乎是那个时候,是我的童年和那个苦难的年代里我们娘俩心中最伤心而隐秘的一块角落,不敢触碰不敢揭开,是那样的让我们欲罢不能,无法摆脱又无以言说,那种沉痛压抑难于比拟的悲伤情感,是当年我在报纸上看到的陶铸的女儿写给父亲陶思亮那篇“一封终于发出的信”中所表达的痛断衷肠生离死别撕心裂肺般的伤痛。现在早已经没有了,有的只是一种静静地温馨地回忆,不关联情绪地表达和抒发,最多只会慨叹两句:“这都是命啊,只怪我爸没有福气想新时代的福啊!怪我是个可怜苦命的孩子”,与妈妈不紧不慢地回忆深藏心底的往事,似乎还是一种促使我和妈妈亲近亲密的共同话题。

      妈妈老了,跟以前不一样了,她变得喜欢与亲人们说话了。这个发现是女儿上次从妈妈那儿回来后告诉我的,我认为女儿的发现及时而准确。今后要尽可能地陪妈妈聊天说话,而且这是我们娘俩共同的心灵需要。其实,今天是我的心第一次觉察到:看望妈妈是我自己的情感需要,而不是为了妈妈才去看她的,是为了我自己心理需要、情感需要、精神需要的满足。

      我需要经常定期看望年老的妈妈,这点是我今天明白的。妈妈早已经习惯了女儿们的分离和不在她身边的日子,从她的中年时期一直到现在将近70 岁的年纪,不都是这样吗?甚至她最伤心的时日里也没有哪个女儿能懂得和知道母亲的艰难、困苦和不幸,而肯停下自己生存的步伐来陪伴帮助理解母亲,摆脱她的悲剧和不幸,特别是我这个长女。眼下她身体尚好也并不需要我们朝夕侍奉身旁。但是今天,我突然从内心深处感到:我需要妈妈让我看到她陪伴她,这样做了自己心里感到舒坦安然、宁静纯真又美妙。一直在想,也许作为女性永远需要爱的情感的付出来滋润营养自己的内在心田,青春时代依靠的是奉献炽热的爱情甘霖来耕耘爱的心田;中年时代需要的是心甘情愿地付出精心养育儿女的母爱乳汁来浇灌自己的心田;接近老年依赖的是全心侍奉孝敬老人带给自己自爱的生存信念和勇气来充实爱的心田。在女人一生内心深处爱的情感田地里,永远需要爱的开掘耕耘和充实浇灌,这样她爱的心田才会永远有爱的情感的涌流和付出,才会活得精神振作和活力焕发,韵味十足温柔可爱而风情万种仪态万方!

      在刚刚过去的节目里,我给妈妈买了一串并不昂贵的翡翠项链和一串墨绿的玉石手珠,看到妈妈戴在身上满足的笑容,我同样很满足。妈妈老了,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少,能送些让她开心的小饰品,让她高兴一阵儿,把我无形的爱用有形的物件送达给她,让我好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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