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的灯笼挂起来,火火的好日子迎面来 。”……每当听到这首歌的时候,使我回想起了童年时代的——挑灯笼。
每年腊月那集市上年货琳琅满目的,摆满了街道,人们争相购买着蒜苗、葱、红罗卜,隔三差五的买几斤肉,儿时的我,从来就不管这些,我就爱挑那灯笼,那比火落罐还红的红灯笼。
我初生在六十年代,小的时候,每年到腊月,除过爱穿新衣服、新鞋,爱用红头绳扎毛辩子、还喜欢毛辩子上再夹两只小蝴蝶,那太美了,母亲常常把我打扮的花枝招展,说实话,在众多的女娃中,就属我长的漂亮。其次我的爱好就是挑灯笼,就喜欢爱挑那像火落罐一样的红灯笼,我常常想,过年穿上新衣裳、新鞋,在挑个大红灯笼,那多美呀?所以每年一过腊八,我缠着父亲总是嘟嘟嚷嚷的让父亲给我买上几个红灯笼。
按农村风俗,外甥的灯笼一般都由舅家购买,我家正月初四待客,由外爷、外婆、舅、妗子给我们送灯笼,还有端午节送缠肚,这个一直要送到外甥十二岁后才停止,也就是说十二岁后就成大人了,农村还有句谚语叫:“男长十二夺父子。”
有时性急的我,正月初四都等不到舅家送灯笼来,就软缠硬磨的让父亲在腊月年集上给我在买几个灯笼,每当我回到家里,看到那红红的灯笼,就心花怒放,甭提有多高兴。
小时候,奶奶常给我教许多口谱,其中至今令我记忆犹新的那首:“新年好、新年好,白天穿新衣、吃白馍,晚上挑着灯笼、满街跑。”我还常听人说:“谁谁日子过地红的跟火落罐灯笼一样。”
我是个女娃,小的时候,最爱红颜色,最最爱的是红火落罐灯笼。每年到腊月集上,我最爱看的是红头绳、蝴蝶发夹,还有那红红的棉手套。
每年的腊月十五过了,年集上灯笼就来了,我不管父母亲怎么办年货,不管舅家送什么灯笼,总是缠着让父母亲给我买上几个灯笼。我最喜欢的是那红红的灯笼,人们统称“火落罐”。那个灯笼,中间放一根蜡株或做个白罗卜盏盏,滴上清油,晚上点着,那亮红红的,格外注目。我知道,舅家送的那几个灯笼根本不够挑,那纸灯笼一不小心着火了,就没有了,我常在母亲跟前开玩笑的说:“我舅是个虱皮,一次不会买十多个给我,母亲骂我:“你灯笼着火得了,拉一汽车也不够用。”
大年初一过了,在正月初二以后,我就盼着我家初四待客,因为初四我舅把灯笼就送来了,虽然父亲在年前买了几个灯笼,但舍不得让我挑。那几天,大人们白天领我们走完亲戚,晚上就早早把灯笼点上,让我们在街道上尽情的玩,我们一伙娃挑着灯笼,嘻嘻哈哈,相互比赛,有时碰碰灯笼,半夜了我们都不想回去,又时躲藏起来,害的母亲夜深了还找不见人,母亲常常亲昵的骂我们:“这一伙贼女子走在一起,就猴疯了。”
我们一伙女娃,正月可热闹了,白天走完亲戚就跳绳、踢键子、跳爬儿、抓洋儿,晚上就挑灯笼。记得有一天晚上,天气寒冷,我跟小娟玩耍时,不小心把小娟灯笼内的蜡株撞倒了,灯笼着了。这可是小娟最爱的一个大红火落罐灯笼,那是她舅送的,小娟吓的哭了,我也吓坏了。
正月十五闹元宵,家家户户提前编制灯笼、有手艺人制做老虎灯笼、熊猫灯笼、汽车灯笼,还有最受人们欢迎的火落罐灯笼、莲花灯笼,那五花八门的灯笼,看的我们小孩子眼花缭乱,着急地嚷嚷着要游灯笼。
到十五前后的晚上,家家张灯结彩,爆竹声声,小孩子迫不及待把五彩缤纷的灯笼游来游去,真得很耀眼。一边看一边回家促父母,父亲知道我的心事,提前几天就做好了准备,下班后别出心载的给我糊了一个小白兔灯笼。兔耳朵、还有兔的四个腿和爪子,活灵活现的,简直像真得白兔一样。这时,我突然记起了学校放假时老师教给我的一句歇后语:“红罗卜调辣子,吃出没看出。”这时我正好给父亲用上了,父亲听了我的歇后语,亲昵的用手在我脸上一摸说道:“谁教你的,我兰兰还会说的。”
那晚我高兴的挑着灯笼跑呀跳呀;大声喊道,我有灯笼啦?快来看吧?……”小伙伴们都围着看,那晚我高兴地没合眼……
我们姊妹多,我清楚,舅家送的灯笼根本不够挑,家里又没多余的钱买灯笼,以后爸爸就用小黄纸,拿粉笔涂白色制作成的。只见他用剪钳剪下铁丝绕制组成兔子灯笼的骨架,两个铁圈形状及最大的椭圆铁圈交叉固定,制作出兔子的身体。继续利用身体小一号的铁圈来制作兔头、耳朵和短尾巴,然后用废旧玩具车的轮子拆下来,制作出拖动的兔子灯笼底座,安装上蜡烛。就有了基础骨架,最后糊纸,再用红纸剪出兔子的红眼睛和耳朵装饰。剩下的纸也不浪费,爸爸就剪成流苏的样子,由下往上粘合到兔子灯笼上,一款漂亮的兔子灯笼就完工啦。
那晚,我们一伙娃碰灯笼了,因为正月十六一过,就在不挑灯笼了,我们尽情的用灯笼碰灯笼,直到灯笼着火了为至,看到一个个灯笼着火的场面,我们欢腾跳跃,拍手叫绝。
后来爸爸退休了,他才闲下来又研制灯笼,这次他老人家做的不是灯笼,而是风筝,那时我也参加工作了,那年正月回老家看望父母,我见父亲用长长的绳子放着风筝,他聚精会神的放着,连我走到他老人家跟前,他都没有发现,看那风筝别具一格、制作精细,色彩迷人,我以为是老父亲自已买的,上午吃饭时,只听母亲说道:“你爸现在本事大的上天呢?你没看那风筝,是他花了三天功夫做好的,下一次,你爸能的就能造飞机了。”
现在我才懂得,爸爸在编制那些灯笼的时候,把自己也做成了一盏风筝,用善良做芯儿,用爱心做护罩,用绳子做连线,送上高无云端的蓝天,它是父亲的心血铸成,它照耀着我全家幸福的生活,也照耀着我阔步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