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杜甫意境优美的诗句一直吸引着我去锦里领略她的独特魅力。今年夏季,一个偶然的机会去了成都,不期间与锦里来了一次零距离接触。
据当地朋友介绍,“锦里”原为秦汉三国时期成都以织锦、售锦为主的一条古街,历代文献词赋多有记载。蜀锦在三国蜀汉时期占有极重要的经济地位,诸葛亮曰:“决敌之资,惟仰锦耳。”如此发达的蜀汉织锦业,使成都成为三国时期锦文化的代表。现在的锦里已修建成了成都市著名的商业步行街。
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只见两扇黑色大门厚重而威严,大门之上还有两个铜制兽头门环。抬头只见大大的油漆牌匾上刻着“锦里”二字,古朴典雅。越过人群往里远望,一串串、一排排的红绸灯笼沿着屋檐、走廊或者显眼的墙壁等位置,高高地悬挂着,处处洋溢着喜庆祥和的气氛。
踏入大门,只见街巷路面均为青石板或土砖铺设,其下水道入口也是由青石雕成铜钱模样,别致而美观。静静的青石路,蜿蜒曲折,被岁月的脚步打磨出浅浅的光滑,见证着久远而无数的脚印,倾诉着时光流逝的感叹。巷子两侧首先是两幢两层高的仿古楼房,在这两幢楼房的二楼,有着两条长廊连接,供游人通行。楼上挂着绘有张飞、赵云等三国人物的灯笼。
站在楼上,环顾四周发现锦里是街、巷、院完美结合的仿清末古建筑群,鳞次栉比,紧密相连。主街两侧店铺林立,铺面多是两层三层的阁楼,每一家店铺都有自己的风格,高高的门槛儿,青瓦木窗,雕花窗格,错落有致,古风盎然,完全是明清市廛的老景象、旧风情。斜斜竖起的布幌子制作的店名、立在石头礅上的高大柱子、旧式板门的铺面门扇都散发着浓浓的古意,夹杂着久远岁月的气息。正如《锦里序》中言:“百年木板门,千载石板路。”
正行走间,只听到旁边一个茶馆传来了《变脸》的优美音乐声。进入其间,只见悠闲的游客们一边品着盖碗茶,一边全神贯注地观看着表演。舞台上的川剧演员和着激越的音乐声表演着川剧变脸,一拂袖、一转身、一甩头便变换出五彩缤纷的面目,“真是太神奇了” “又变了”台下游客的喝彩声和掌声也是此起彼伏,现场气氛变得火热起来,表演结束后大家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人头攒动的小吃街上热闹非凡。两侧店铺内各种小吃品种繁多,散发诱人香气。从各色小面到抄手、饺子,从腌卤到凉拌冷食,从锅煎蜜饯到糕点汤元,包浆豆腐、双流兔头、牛肉煎饼、叶儿耙、泥糖凉糕、赖汤圆等等,整整齐齐地堆放在临街窗前的方桌上,有的为了节约空间还一层层堆叠式摆放。一眼望去,一家挨着一家,密密麻麻差不多全是川内各地各具特色的名小吃,麻辣鲜香不一而足。
特色工艺品区琳琅满目的商铺,别致精细的商品,各具特色,色彩纷呈。剪纸、草鞋、泥人、蜀绣、琴棋、书画、古董、竹编、工艺品样样都有,让你看得眼花缭乱,逗引得游客们驻足不前。成都版的《清明上河图》生活画卷活灵活现地铺展于眼前了。难怪当年的大诗人陆游也为之怦然心动,欣然写下了《柳梢青·锦里繁华》的词:“锦里繁华。环宫故邸,叠萼奇花。俊客妖姬,争飞金勒,齐驻香车……”
走过一座古朴的拱桥,小桥下是荷叶水塘,溪水潺潺,泛起粼粼水波。湖水清冽,尾尾红鲤悠然自得,来回穿梭于荷叶碧水之间。红绿相间,盎然成趣。桥下隐约传来窸窣的声响,定睛一看,几只骄傲的黑天鹅正悠闲地划着水,从这个桥洞悄悄然滑向了远处,滑向了它们心中的诗和远方。
街里古树成群,花草繁茂,抬头远望发现前面有一片红色,走近了才知道原来那棵蜀汉时期的大树上都结满了红色的布条,旁边的银杏树上挂满了祈福的荷包,密密麻麻,成千上万。大树的后面是一块写着“缘定三生”的石碑,不少善男信女来此“缘定三生”, 祈盼着今生与子相守偕老,但愿来世再相逢。而就是那棵古银杏树,她虽历尽沧桑,却生命弥坚,默默守护着凡间的人们,也承载着他们多少美好的希望。
正思索间,天空中飘下了雨,大家都躲到了店铺的屋檐下,等待着雨过天晴。这时小巷中隐隐传来缕缕优雅的琴声,循着琴声传来的方向慢慢寻觅。眼前骤然一亮,一个穿着碎花旗袍的少女撑着伞从悠长的小巷中款款而来,梦一般地从我们眼前飘过,渐渐地远了、远了。恍惚间想起,这岂不就是丁香一样的姑娘吗?这不就是戴望舒笔下的雨巷?我已然醉了……
“和我在成都锦里的街头走一走,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成都锦里风情万种、如梦如幻,跨越了千万里的偶然邂逅已让她成了我心中魂牵梦萦的歌。即便走到天涯海角,再回首感动依旧,而那首缠绵悱恻的歌又在我心中低吟浅唱起来,久久不能散去。